江湖往事丨“假賭黑”時代,在中國足壇制造假球,攏共分幾步

足協那邊關于俱樂部參與賭球事情,有了些新的進展。

(苗原老師的微博證實了勒勒和各位前輩們昨天做出的推測)
跟勒勒昨天分析的情況差不多,大概就是幾個中甲俱樂部被舉報了,中超沒有球隊涉及其中。
這也跟整體的大環境相適應。
中超球隊推進股改都這么步履維艱,本來就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中甲俱樂部,當然就更不受待見了。
經營壓力和欠薪壓力擺在那,難免就有些人會動歪腦筋。
那有的老鐵可能就好奇了,說這些人平時是怎么運作賭球的呢?搞一次賭球,要牽動多少人呢?
前兩天啊,勒勒仔細研究了一下“非虛構寫作”,這個話題,咱正好可以用用這種我之前從來沒嘗試過的方式,來給大家掰開了揉碎了,好好講講。
(以下內容均為非虛構寫作,其中場景、故事皆為杜撰,如有雷同純屬巧合,歡迎對號入座。)
熟悉胖司機的朋友都知道,勒勒大學畢業之后,做的第一個行當,是都市報的體育記者。
國內的體育記者圈,還是有一定門檻的。
這個門檻高度,既取決于你的文筆、社交能力、思維方式,更取決于你的酒量。
入職第一天,部門主任問我的前兩個問題,一個是“會抽煙不?”另一個是,“能喝多少?”

(雪花啤酒和哈爾濱啤酒,是很多東北孩子喝酒路上的第一盞燈)
剛開始我以為這是前輩緩解尷尬氣氛的方式,后來我才知道,原來,這屬于對我工作能力的提前摸底。
勒勒剛入行那兩年,基本是跟著前輩們在各種酒桌上蹭吃蹭喝蹭故事,一路蹭過來的。
那會咱歲數小,不懂事兒,加上內心的八卦之火還在熊熊燃燒,沒事兒就好扒個墻根兒聽個音兒,喝得稍微有點大了之后,更愛打聽事。
我當時所在的城市,地處東北一省會。跟東北絕大多數城市一樣,這里的重工業和“重工業”都極其發達,串店幾乎遍布城市的每個角落。
所以每 到比賽季,有其他城市的前輩和朋友來出差,我們一般也會選擇在串店給大家接個風。
東北的串店,分很多種,有看起來裝修很精致的,有看起來裝修很粗放的,還有看著就比較“干凈又衛生”的。
我們大多偏愛第三種,雖然去擼串時難免有遭遇“噴射危機”的風險,但味道上還是比較到位的。
我們常去的一家串店,開在平房區。這家串店,有“包間”,包間里是一個大土炕,兩張小炕桌,朋友們一起過去,把兩個小炕桌一拼,喝到位了就在炕上一躺,困了還可以瞇上一小會。
那感覺,就突出一個字兒——得(上聲,舒服的意思)。

(在東北,這種上炕擼串的串店其實還挺多的)
有一回,我和我的老恩師,還有其他幾位部門前輩,招待一群跟隊來的朋友。
大家在炕上盤腿而坐,擼著串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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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吹”著雪花,聊得很愉快。
酒過三巡,串過五味,大家喝得有點迷糊。
我這酒勁一上來,八卦之火就開始熊熊燃燒了起來。想起當時有些“假球”、“默契球”、“賭球”的傳聞,就請教一位遠道而來的老哥,“都說這兩輪中超假,我就好奇想問問,這職業聯賽想做假球,得咋操作啊?真跟外邊想的那么簡單嗎?”
老哥拿著半瓶雪花,一邊往杯里倒,一邊瞇著眼斜著看著我。
那眼睛里,全是“小兔崽子毛都沒長齊呢就想套我話”的防備。
我一看這大哥是還沒喝到位啊,趕緊陪著大哥又走了兩杯。
眼看氣氛到位了,大哥這才放松下來,左手夾著一支華子,右胳膊撐在勒勒的肩膀上,跟勒勒講起了“悄悄話”。
“老弟,你問的這個問題吧,哥也不太清楚,不好說。但是呢,你既然問了,哥就給你講講哥聽說的招兒吧。”
我趕忙掏出打火機給大哥的華子點著,一臉諂媚的笑著說:“哎,哥,你說著,我就是好信兒,純打聽著玩,您不用說的太詳細。”
“這么說吧,咱舉個例子,說你手里有錢,你想操個盤,做一場假球,你覺得你第一個要搞定的對象應該是誰?”老哥深深地吸了口華子,拍著我的肩膀說道。
“嗯…… 找教練?找球員?”我一邊撓頭,一邊笑著問。
“錯了!你得知道,在中國的俱樂部里,誰說了算!”老哥微微一笑,夾著煙的兩只手指沖著我虛空點了幾下,“要做一場假球,還不能引出太大的爭議,你首先得把俱樂部老總搞定。”
“哦?老總也吃這個錢?”我一愣。
“可不嘛!王珀你知道不?他主要就賺這個錢!”老哥舉起酒杯,喝了一口啤酒,“從前,咱們這邊賺這個錢的‘經理人’,還不在少數呢!”

(入獄前的王珀,看起來很有點“炮子”的派頭)
王珀在十幾年前的中國足球圈,絕對是響當當的名人,我自然是知道的。
這位老哥是沈陽人,在陜西國力、西藏惠康、大連長波等好幾支球隊都做過總經理,這位仁兄在中國足壇不能說是名留史冊吧,至少也可以說是遺臭萬年的人物了。
此君做俱樂部總經理的特點就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,在一個俱樂部待一段時間,賺得盆滿缽滿,想賺得都賺到了,也把自己名聲搞臭了,就立馬換個環境,跟打游擊一樣。
并且他是那種典型的啥錢都賺的主,收對家的錢,指揮踢假球不說,賽前還會專門跑到博彩網站去下注,買對家贏球再賺一筆甚至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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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還會幫忙給兩家俱樂部牽線搭橋,做中間人賺錢。
至于吃球員回扣之類的事兒,那就更是稀松平常了。
“啊!我知道,09年被抓進去那個嘛!要不是他,保不齊還沒有后面那反賭掃黑呢!”我做恍然大悟狀,趕緊舉起酒杯,敬了老哥一杯。
老哥也明顯喝到位了,爽快的跟我碰了一下杯,隨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。“有他們點頭,這事兒就好辦了。哎,那誰,把那串雞翅給我!”
我不等旁人下手,趕緊從盛烤串的盤子里挑出一串雞翅,遞給老哥,陪著笑問:“那接下來,還得找誰呢?”
“這個就看你是跟教練關系好,還是跟隊里的老大哥關系好了!”老哥一邊用筷子把串上的雞翅擼到自己的碟子上,一邊答道。“你要是跟隊里邊的帶頭大哥處得好,就甭管教練了,直接去跟帶頭大哥談,注意啊,只跟大哥談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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別管旁人。但是你得確保你找的這個大哥,能搞定這個隊的中軸線。嘶哈!哎嘛他家雞翅挺辣,來老弟,咱哥倆再整一個!”
老哥“消滅”掉一只雞翅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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嘴唇都被辣的有些充血,趕緊拉著我又喝了一杯。
“不過啊,你要是覺得球員不好控制,你就找教練,這活教練更好辦點。不過一般情況下,咱們國內教練都不會隨便接這種活,他們搞這種小動作,大多不是為了掙錢,是為了還人情債,所以,你找他們,就得卡著哪個俱樂部或者哪個教練跟他有點人情賬, 這時候他才會比較愿意捎帶手辦事。”
老哥一邊說著,一邊又從煙盒里掏出兩根華子,甩給我一根,自己也叼了一根點上。
“最后,無論你是找教練還是找球員,你都還得再多走一步。”老哥深吸了一口煙,“要把事情辦得 漂亮,你得跟另一方球員把事談好。”
老哥吐掉煙氣,瞇起眼,笑著看著我,“這也是我之前為啥說找球員辦事兒比找教練辦事兒簡單的原因。一代人一個圈子,中國足球圈就這么大,每個人雖然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,但說來說去就那些人在踢。在這個江湖里,你隊里的帶頭大哥,和我隊里的帶頭大哥,當然也會比較熟。所以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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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找你隊里的帶頭大哥,他大概率就能找到我隊里的帶頭大哥,兩邊這么一溝通一交流,這事兒不就好辦了嘛!”

(申思、祁宏、江津等人的受審現場。申思是那場葬送他們前程的那場假球中的“帶頭大哥”)
“咋還得找對方球員呢?”我拿起一串烤的微微有點焦的五花肉,卻被老哥剛才給普及的點給鎮住了,手里的五花肉甚至都不那么香了。
“那個誰,那個薛什么謙,那個小伙不是都唱了嘛!你說,這要是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,那這戲不就演砸了嘛!要避免麻煩,防止尷尬的場面發生,雙方都得整得 像樣一點。這就好比,你讓那個什么凡跟陳道明演對手戲,你看著不別扭嘛?”
“哦!老哥你這,高了呀!”我恍然大悟,放下手中的五花肉,沖著老哥豎起了大拇指。
“嗨,這才哪到哪,要說高,那還得說咱監獄金哨陸俊老師,那水平才是真的高!那哨吹的,你一點都看不出問題,球員甚至都沒法說他收錢了,但就是覺得比賽里邊處處別扭。一個收錢的裁判能吹世少賽、世青賽、奧運會、女足世界杯、男足世界杯,到最后他退役的時候,亞足聯還專門給他排了一場亞冠決賽作為他金盆洗手的收山之作。要不是后來被供出來了,又有多少人能想到他是個黑哨啊!”

(曾經的“金哨”陸俊,出獄后據說在跟自己兒子一起做生意)
老哥抽完了最后一口華子,感慨道。
“當然了,這些都是當年的方法了,現如今,年輕一輩的教練不愛搞這套東西,球員就更不用說了。當初十幾萬幾十萬就是巨款了,現在你花個十幾萬都未必能把孩子培養成職業球員,90后、00后的孩子懂得也比以前的球員多,都愛惜羽毛,生怕自己沾了這玩意之后整個職業生涯都被中間人綁架,徹底給毀了。各俱樂部的經理人,也基本沒有啥江湖騙子了,能力不行的倒是有,但是那也只是能力不行,有王珀那些人的前車之鑒,他們也不敢搞啥幺蛾子了。”
“哥,您這么感慨,這是咋了,想起當年的那些往事了?”我舉起酒杯,又敬了老哥一杯。
“屁,我是想說,現在這幫貨,誰踢得過誰一目了然,水平有限能力一般,壓根用不著假球黑哨來干擾比賽,你看看那個陣容,再了解了解俱樂部經營狀況,就能大概想到誰贏誰輸。他們那比賽沒啥看頭,比賽的結果跟博彩公司的精算師算出來的結果,也幾乎沒區別。這跟假球黑哨毛關系沒有,他們那就是純TM的菜!”
老哥的聲音越來越大,竊竊私語的其他幾位朋友也都停止了“私下交流”,等到老哥把酒杯啪的一下重重撂在桌上,吼出那句“純TM的菜”的時候,他和桌上的諸君都笑了起來。
我也笑著,又舉起了酒杯。
這小小燒烤店里的包間內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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瞬間洋溢起了愉快的氛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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